在这里不得不对饼子的自愈能力表示一声赞叹,放在常人那里完全可以致死的伤势,居然两个月就完全好利索了,甚至没有在饼子的身上留下一点痕迹,现在他是想跑就跑,想跳就跳,至少公羊敛是完全没发现他有哪里存在后遗症。
只有被剜去的右眼是不可能修补的,但在上面绑纱布不透气很难受,饼子非常不喜欢,但眼窝空洞洞的露在外面可怕不说,还很容易感染。
公羊敛求着老爹弄到一块柔软的好布,找丫鬟给它四角咂上四根棉线做了个眼罩,找了个机会教会饼子戴它。
眼罩是黑色的,和饼子的头发是一个颜色的,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被发丝遮住了而已。
但想达到公羊敛的终极目标,带饼子出门,仅仅遮住伤眼,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已。
饼子头上有角,位置和长度还都很尴尬,在那里扎个发髻显得幼稚不说,还特别像头上顶了个瓶子,傻得不行。
饼子的眼睛颜色也很尴尬,他已经只剩一只眼睛了,把它也遮起来的话,就完全无法行走了,出门的意义何在?
想把饼子领出门,存在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些问题全部都解决了,可饼子长得实在太好看了,这个完全没法遮掩。
走在街上一旦有人被饼子容貌吸引多看两眼,立刻就会发现金眼睛,然后就会看见角,然后就会暴露饼子是异族。
除非让饼子带个大斗篷,可是那样更显眼。
并不是说皇帝和政策排斥异族什么的,在季王朝里,异族并不是什么禁忌的东西,上京就有很多异族在朝为官,甚至在皇上他自己的后宫里,就有异族位及贵妃。
但是异族很少与人类混居,虽然他们也都尊崇同一个皇帝,但一般同一个族群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同一个地方,这并不奇怪,普通人们其实也是这样的,比如某些罕见的姓氏就只分布在特定的几个村庄里。
可不管姓氏多么奇怪,人类长得都是一个样的,但异族的这种习惯却直接导致了只有在那些有异族生活的州县和各大城市,人们才会比较习惯在街上遇见异族。
很遗憾,屏玉县并不是这样的地方。
被人围观事小,万一饼子在这里的消息传到那群不知是否还在附近转悠的奴隶贩子耳朵里,那事可就大了。
“啊……真的好麻烦啊。”公羊敛愁的不行。
他已经在家里憋了两个月了,再怎么长的禁足期也早该过了,只要他能解决这个根本矛盾他就能出门了。
饼子就只听他一个人的话,如果自己出门不带他,公羊敛害怕他会把家拆了。
……好吧他承认,自己就是不想和饼子分开。
哪怕算上他做蓬莱仙的那些日子,也从来都没有哪个人能和他在一起玩上这么久,那些兄姐和他的年龄差实在太大了,而且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呆在一起时间少不说,公羊敛觉得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玩”,也可能他们曾经知道过,只是早已遗忘在悠长的岁月中。
可他没有活过那么久啊,也没有经历过那许多岁月,身心皆是少年,一个人读书幻想的日子经历再久,留下的也只有满心寂寞。
而在这个家,姐姐们都长大了,丫鬟们老是用奴才的心态对待自己,因为生了自己好不容易成了妾有了名分的便宜老妈老想着让自己成材,好踢掉大娘当大妇人……
她也不看看大娘和父亲的感情再说话,公羊敛觉得这样的女人还不如那个说不上几次话的母亲大人呢,至少母亲大人还是有几分是真的在关心他。
在这个人间,公羊敛过的幸福,却也不幸福,但无论如何都比当蓬莱仙有意思多了。
这两个月他每天都能和饼子腻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每天自己说话都有人听,还能听懂,还会点头,而随着学的字越来越多,饼子的话也明显越来越多,他和饼子呆在一起真的都要成为习惯了。
两个人几乎踏平了公羊家那个挺大的院子,翻墙挖坑,撵鸡逗狗,无恶不作。
当然大部分坏事都是公羊敛的主意,但饼子虽然长得娘里娘气的,内里却意外的活泼。
这大概就是每一个闷骚都有一颗明骚的心?
最后他从仓库里翻出一个特别大的斗笠,扣在了饼子头上,勉强遮住了这些带来麻烦的特征。
“饼子,你可千万别把斗笠弄掉了。”
“我知道,它下面有绳子,我会拉住。”
这是两个孩子两个月来第一次得以出到外面来,只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是香的。
“走吧,咱们去吃好吃的!”
第一目标自然是那家阔别多日的饼店,这么长时间过去,公羊敛都要忘了那个饼啥味了。
可是就在两个孩子马上就要跑到饼店门口的时候,饼子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他松开了公羊敛的手,径直走到那个熟悉的小巷里。
公羊敛不知所谓的跟着他进了巷子。
“这里,有我血的味道,还有你的味道。”饼子站了一会,突然搭话
“我就是在这里捡到你的啊,你还管我要饼吃来着。”
“我记得,我很感谢你。”
“饼子你的鼻子这么厉害?那么久以前的味道都能闻到?”
“因为我熟悉我们两个人的味道,所以能分辨出来,而且最近也没下几场雨,气味没有被冲淡。”
“说真的,饼子,你比大黄厉害多了。”
大黄是门房的爱犬,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顶多见了人再摇摇尾巴,至少在公羊敛的记忆中,从来没听它叫过一声。
“我不是狗。”
“对了饼子,如果光靠闻的,你能不能找到之前你逃出来的那个地方呢?”
“……”
饼子不说话了,公羊敛发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
“不……不行,会被发现!我害怕……”
他不自觉的咬着牙,说出来的话都模糊了起来,眼泪划过他的脸庞,饼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哭了出来。
究竟是遇到了多可怕的事情,能让你只是想想都能哭出来……
但是饼子说的是不行,并不是不能。
公羊敛暗自攥了攥拳头,记下了这件事。
然后他拉住了饼子的手,拽着他离开了这条伤心的小巷,回到饼店买了饼,好好的带着饼子逛了一整天,直到他破涕为笑,再也没提起过这件事。
此后过了得有半个月,饼子完全习惯了在公羊家的日子,两个孩子也是越发亲近了。
可一天早上,公羊敛突然对饼子说要他搬出去住,他给饼子选的新住处,就是之前纤儿姐姐搬出去的那间盛产蚊子的厢房。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父亲把厢房借给他用一段时间,理由是那房间也没人,住闲着也是闲着
“为什么?”饼子对此非常不解。
“你不能总睡在我这里,我虽然虚岁只有五岁,喜欢有人陪我睡,在你来之前我都是去妈妈那里蹭睡的,但这些都是不对的,我爸今天跟我谈过了,我应该向成为一个大人开始努力了,就从一个人睡觉开始做起。”
“我怎么不记得你今天啥时候有时间去找你爸。”
“呃,昨天,是昨天!他来找我,上厕所的时候遇见的……总之!你比我还大,我们都应该学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大人,就从自己睡觉开始,所以,你要去你的厢房睡觉。”
虽然饼子不太懂公羊敛的脑回路,但他对于公羊敛的命令是习惯性听从的。
“好吧,分房睡就分房睡,只是你晚上可不要偷偷爬到我床上来。”
“切!怎么可能,我可比你优秀多了!”
公羊敛一副小骄傲的神情,帮着饼子把他的一些东西收拾起来弄到丫鬟们搭理好的厢房里。
当晚临睡觉前他还不忘了强调一下自己行为的伟大性。
“好好睡你自己的!明天早上见。”
饼子感觉这两天的公羊敛有点奇怪。
他一直在逗门房那条大黄狗,还特别奢侈的偷偷喂它肉吃,明明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喜欢狗来着。
在肉类的贿赂下,懒惰的大黄可算是对公羊敛另眼相看了,搓圆捏扁完全都不会反抗。
一周后的一晚,终于,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是夜深人静之时,公羊敛却悄悄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趁着门房打瞌睡的空挡,拿了根绳子,牵上大黄,离开了公羊家。
公羊敛还是太小看了饼子的感官能力。
即使不在一个屋,饼子也能清晰的通过他的听觉,大概猜测出所有公羊家的院子里,甚至还包括公羊家院墙外的一部分人家在干什么。
当然,也未必是所有,有些大大超出了他的知识面的行为他就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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